自九二年晓园和我便各奔西东。我飘泊海外、定居在吴老前辈执迷的《飘》的故乡。他执教鞭、做管理,尽心竭力一如既往。晓园为师孜孜不倦,管行政得心应手。但据我所知,行走政工江湖,并非晓园初愿。我们两人都赞叹吴老国棋先生(笔名吴劳)英美文学的天才闪光,知晓他因言获罪的“两部机器论”如何直面知识人的窘境;也钦佩贺老哈定先生才高气盛、针砭时弊口无遮拦的恣意汪洋,体悟老人家因政治磨难孑然一身的晚景凄凉。晓园未怯政治江湖的风云变幻:为师生排忧解难,以谦卑的细雨消融块垒,用禅意的微风缓解焦灼。多少次送前辈、同事踏上人生归途;无数回勇对语境变幻和哲思纠缠。晓园尽力了-- 敞开博爱的胸襟,倾听心灵的呼唤。service-oriented的独特行事风格帮他绕过激流险滩,平安抵达”随心所欲”的彼岸。
晓园告别纷繁的人间,只留下小小的遗憾。九十年代中期,他曾有一次短暂的NYC访学机会。因此动了读博的心思。考虑再三,决定修anthropology, 为此, 我去州大拜访了人类学(玛雅文化史)兼话语分析教授Dr. Brody, 导师很满意他丰富的人生经历和完整的学历,考虑录取。但要求他在较短的时间内提供一份GRE成绩。其时,晓园访期已近尾声。匆迫间无法完成考试,机缘擦肩而过。其实,文凭于晓园非不可缺;但,留下读书他必会放弃豪饮,改变人生轨迹。也许,今日仍在我们身边欢歌笑语。念此,吾心伤悲。
晓园生前倘佯美国文学江湖,尤喜文坛巨匠Mark Twain, Robert Frost, Henry Thoreau, Toni Morrison. 周六妻和我撒酒为他壮行色,更献上Robert Frost百年前的短诗,好让他仗剑踏歌而去:
Nature’s first green is gold/Her hardest hue to hold/Her early leaf’s a flower/But only so